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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昨晚快11点了,老婆很兴奋的打来电话,说刚才小丫头不要人扶,自己走了两步。这个刚刚才1岁的小家伙正在学走路,最近越来越不满足于爬来爬去,总是想摆脱你保护她的双手,要自个扶着墙,慢慢的站起,小心的挪脚。

    在我们看来多么简单的事情,与她而言却是如此意义重大,小家伙一遍遍表情凝重的尝试站立、试图移动,每一点成功便回头期待你的笑声和表扬,然后继续……

     放下电话,突然有些小感动。想起余杰先生的一句话,孩子给予我们的远远大于我们带给他们的。是的,我的那个小家伙不就是在告诉我生命的伟大吗?不就是在告诉我生活的美好吗?不就是在告诉我,那些我们已经习以为常的美好,其实并不是与生俱来的,都是我们执拗的付出和追求换取的,比如吞咽、喝水、发声、言语以及直立行走。

     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时刻,如果不是这个电话,我就像往常一样,还爬在电脑前工作,时光就像觅食的野兽一般狂奔而去,留下的一路尘土蔽天遮日,连一个脚印也没有,前方或有或无的猎物,让我们的双眼变得单调、充满欲望而且失去温度。无数类似这样的时光造就了我们的庸俗,让我们变老,嘲笑我们无聊,永远在做着一些隔夜就自己也想不起做了什么的笑话。

     但也就是这样琐碎的时刻,一直在向我们展示生命的伟大和美好,就像是上帝在人脑中预装了一套操作系统,这个操作系统在后台不间断的驱使着我们,本能的去追求那些基本的美好,就像我家的那个小家伙一样,三个月的时候不断的尝试翻身,六个月的时候学习盘腿而坐,九个月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满地爬,到现在又开始执拗的学着站立、行走;它的伟大还在于,你所认为的所有与生俱来的美好,都要经过你自己不断的付出和努力才能掌握。你看,生命向我们展示的是一部多么完美的哲学,而我们却总是它来拼凑生活。

    突然觉得,社会的成长和进步不也都是这样吗?前几天在飞机上,看到谢泳先生2004年的一篇演讲,讲述了中国近代史上很有名的沈崇案。1946年圣诞夜,北大女生沈崇遭到两个美国陆战队士兵的强暴,为了控制舆论,北平市警察局局长汤永咸给国民党中央社打电话,让中央社通知各报社不要刊登这一消息。中央社当即给各报下发禁令,为了阻止消息刊发,汤永咸还将一些重要报社的总编辑及记者“接到”警察局,叫他们具结签名,保证不刊发此消息。但是,26日北平的《世界日报》、《北平日报》、《新生报》、《经世日报》等媒体不顾禁令,都刊发了此消息,《新民报》还将国民党中央社有关的禁令刊发,随即引起了全国学生的抗议行为。

     这个事情背景很复杂,后来的说法也很多。但仅就媒体这个行当而言,当时的报社貌似已然直立行走,文明的火光也竟然依稀可见。尽管稚嫩、粗糙甚或缺少理性和思辨,但是最基本的价值判断却清晰可见。   

     比起生命的伟大,社会和生活的庸俗却在于我们的遗忘和不敬畏,这种亵渎行为又导致了对人性和文明的抵制和反复,就像刚刚过去什邡事件,可怕的不光是传统媒体的沉默,而是根本失去了对直立行走的追求,更加忘记了,其实以前我们曾经已经学会过直立、前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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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超

何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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